你不在我眼前时,我面前就好像是一个雾沉沉、阴暗的海我知道你在前边的一个岛上,我就喊:“爱!爱呵!”好像听见了你的回答:“爱。”
以前的骑士在交战之前要呼喊自己的战号。我既然是愁容骑土,哪能没有战号呢。我就傻气地喊一声:“爱,爱呵。”

人认为,做爱做的事才叫“有”,做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要做的事则是“无”。
因为这个缘故,我的生活看似平淡,但也不能说是“无”。有一种说法是这样的:人在年轻时,心气总是很高的,最后总要向现实投降。我刚过了四十四岁的生日,在这个年龄上给自己做结论似乎还为时过早。
但我总觉得,我这一生绝不会向虚无投降。我会一直战斗到死。

本文的主旨,不是谈张爱玲,也不是谈航海小说,而是在谈小说里幽闭、压抑的情调。家庭也好,海船也罢,对个人来说,是太小的囚笼,对人类来说,是太小的噩梦。更大的噩梦是社会,更准确地说,是人文生存环境。假如一个社会长时间不进步,生活不发展,也没有什么新思想出现,对知识分子来说,就是一种恶梦。

假如说,人得到自己希求的东西就是幸福,那就言之成理。倘若说因为某件事是幸福的,所以我们就希求它,那就是错误的。
幸福的来源,就是不计苦乐、不计利弊、自然存在的需要,这种需要的种类、分量,都不是可以任意指定的。

凡高级动物脑子里都有快乐中枢,对那地方施以刺激,你就乐不可支。
据说吸毒会成瘾,就是因为毒品直接往那里作用。
不管怎么说吧,上下交征利,是抽这种疯,无止境地开发自然,也是抽这种疯。我们可以教给西方人的就是:咱们可以从人与人的关系里得到乐趣。
当然,这种乐趣里最直接的就是性爱,但是孟子毫不犹豫地把它挖了出去,虽然讲出的道理很是牵强——说“慕少艾”不是先天的“良知良能”,是后天学坏了,现代人当然要得出相反的结论。
实际原因也很简单,它可能导致自激。

有一些时期，每一天都是愚人节。

“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把信写在五线谱上吧。五线谱是偶来的,你也是偶然来的。不过我给你的信值得写在五线谱里呢,们原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我又瞎说了一通,千万不要有什么话又惹你生气。你生了气就哭,我一看见你哭就目瞪口呆,就像一个小孩子做了坏事在未受责备之前目瞪口呆一样,所以什么事你先别哭,先来责备我,好吗?”

你知道吗?我是一只骆驼。我说过的话我是不会反悔的。你大概发现我特别迟钝,又很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