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理3:潜在错误。
两种记忆痕迹单独被回忆,容易使一个人的记忆出现错误。要义记忆片段的内在不精确性会衍生出对某事件的熟悉感,从而伪造出一些字面细节。
比如说,某人想起一个要义痕迹,他和朋友某天喝着咖啡聊了天(要义痕迹),这可能会使他误把聊天的地点回忆成他家附近的咖啡店(字面痕迹)。这很正常,为了让要义记忆合情合理,人们得把它放置在合适的个人经历中。
又或许,一个人可能有非常清晰的字面记忆,记得在哪家咖啡馆跟朋友喝了咖啡,记得自己和朋友坐在什么位置,记得他们穿了什么衣服,却唯独忘记了要义记忆——是为了什么跟朋友见的面?这个人可能会根据自己强大的字面痕迹进行推测,对跟朋友见面的原因产生虚假记忆。
虽然这些错觉每天都在自然而然地发生,但是研究者也可以通过刻意的误导,把一个人不相干的要义记忆片段和字面记忆片段联系起来,使其形成虚假记忆。

原理4:生动性。字面记忆处理与要义记忆处理都会产生清晰生动的回忆。当回忆起一段字面痕迹,一个人常常感觉像是又亲身经历了当时的事物和情境。与此同时,要义痕迹的回溯有时会更概括一些,这个人可能会觉得好像发生过什么,有一种似曾相识感,但是却回忆不起来细节。
上文提到过,如果当要义痕迹尤其清晰强烈的时候,它们可能会诱发虚假回忆经验,把对要义的熟悉感当作字面痕迹解读的线索。

有一种建立在联想激活理论基础上的理论,叫作模糊痕迹理论( Fuzzy Trace theory),试图详细解释为什么我们会产生不正确的记忆。

这个简洁的理论可以用来解释非常多的记忆现象,该理论假设记忆过程包括两种痕迹:
要义痕迹和字面痕迹。
简单说来,要义痕迹说的是一段经历的意义;字面痕迹说的是具体的文字细节;大多数记忆都包含这两种痕迹。想一想两个人的对话可以帮助我们理解:每个人都会记得这个对话大概是关于什么—要义痕迹,以及两个人说过的具体词语和句子—字面痕迹。

这个理论可以解释众多虚假记忆现象,并且可以归纳为几个主要原理。其中的四个原理就足以让我们理解形成记忆错觉的根本机制了。

原理1:平行处理与存储。
记忆输入有两个平行的过程—一个人储存要义痕迹与字面痕迹的过程是同时发生的,这两种痕迹在大脑中是独立存在的片段。所以,当看到一个情景时,我们的大脑会处理这个情景的表象(字面痕迹),同时处理我们赋予这个情景的意义或解读(要义痕迹),然后分别储存这两部分的信息。

原理2:单独回忆。
要义痕迹和字面痕迹是分开来单独回忆的。某段经历中的某一种记忆痕迹会比其他记忆痕迹印象更深;这能解释为什么有时候我们记得一个人的名字(字面痕迹),却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要义痕迹);或者我们记得一个人的模样,却记不起这个人的名字;最糟糕的情况是名字和相貌我们都不记得,最好的情况是名字和相貌我们都能想起来。重要的是,字面记忆和要义记忆都是可以相互独立且被回忆起来的,因为要义记忆一般来说比字面记忆更稳定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