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么美丽,”马普尔小姐轻声说,“她有那么出色的天赋。她有巨大的爱与恨的力量,但是缺乏安定。天生不安定,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悲哀的事。她不能让过去的事过去,也永远不能根据事实来看待未来,而只是根据想象中的样子对待未来。她是位伟大的演员,是个美丽但极为不快乐的女人。在《苏格兰女王玛丽》中,她演得多么精彩!我永远不会忘记她。”

“我明白,我明白。人们永远不会相信。但是,我亲爱的德莫特,你真的非常了解孩子们吗?回过头去想想你自己的童年时代。难道你不记得有一些小事或者事件引起了你的忧伤,或者引起了你的一种跟事情的实际重要性相当不成比例的感情吗?一些自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能跟它相比的动情的不满?你知道,有这么一本由那么令人称赞的作家理查德·休斯写的书。我忘了书名,可这是写一些在一场飓风中的孩子的。噢,对了,是在牙买加的一场飓风中,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们的猫在房子里疯狂地奔跑,这是他们唯一记住的一件事。但是,他们经历过的所有的恐惧、激动和害怕都集中在这一件事上了。”

她笑了,是一种温柔优美的微笑。
“你会照顾我的,金克?你发誓会照顾我…”
“一直,”贾森·拉德说,“一直到最后。”
她睁大了眼睛。“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那么地—那么地奇怪。
“是吗?我表情是什么样?”“我解释不了。就像——就像小丑在嘲笑一件特别悲哀的,没有别人看见的事情。

但是,当人不明白的时候,总是很有意思的,”她补充道,“要是你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就意味着你一定是用错误的方法去看它了—当然,除了你没有掌握充足的信息以外。

“我很奇怪您为什么没寄给报纸。毕竞,这是一张相当有戏剧性的照片。有的报纸也许会出个好价钱。”
“我不愿意那么做。”马戈特·本斯说,“要是你偶然间深入到了某个人的灵魂深处,从中获利你会觉得有点
儿尴尬。”

让德莫特·克拉多克感到有趣的是她脸上毫无表情。没有害怕,没有痛苦。她正盯着什么东西,一个她看见的东西,而她心里涌起来的感情是那么强烈,以至于她不能用任何一种脸部表情来表达。德莫特·克拉多克曾有一次在一个男人脸见过这种表情，那个人后来被枪杀了…

“凝固。”马戈特·本斯沉吟道。
“您同意最后那个说法吗?”
我不知道。也许同意。
它还被描绘得更加富有想象力。”德莫特说,在当
代诗人丁尼生的诗句里:面前的镜子突然崩裂/“咔咔”
作响;/夏洛蒂小姐发出惊叫:/“厄运降临到了我头上。
“那儿没有镜子,”马戈特·本斯说,“但是如果有
那它也许会打碎的。”她突然站了起来,“等一下,”她说,
“我给您看一样东西,这将会比描述给您听要好得多。我
给您看。”
她把帘子拉到了最边上,在后面消失了一段时间。
他能听见她不耐烦地低声抱怨着。
“真是糟糕,”她又一次出现时说,“当人们想要一样
东西的时候,就总是找不到它—尽管现在我已经找到
了
她走过来,把一张光面的照片放在他手里。他低下
头看。这是一张拍得非常好的玛丽娜的照片。她的手被
一个站在她面前的女人的手紧紧握着,因而那个女人背
对着镜头。可是玛丽娜没有看着那个女人。她的眼睛没
有盯着镜头而是微微往左边斜了一点。让德莫特·克拉
多克感到有趣的是她脸上毫无表情。没有害怕,没有痛苦。她正盯着什么东西,一个她看见的东西,而她心里涌起来的感情是那么强烈,以至于她不能用任何一种脸部表情来表达。德莫特·克拉多克曾有一次在一个男人脸上见过这种表情，那个人后来被枪杀了…

她是那种会惊恐万分的女人吗?
是的,她神经衰弱,精神崩溃,喜怒无常,情绪波动得非常厉害。
这也许并不说明她缺乏勇气。

“孩子能感受事物,你知道,”马普尔小姐点着头, “他们感受的事物比他们周围的人所能想象的要多。受伤害的感觉,被拒绝的感觉,没有归属的感觉,这些不会仅仅因为优越的条件而平复。教育不是它的替代品,舒适的生活不是,有保证的收入不是,职业的开始也不是。这是那种也许会一直痛苦的事。”

“可人性就是人性—”克拉多克淘气地嘟囔着说。
“确实。”马普尔小姐说。她进一步说道,“我敢说, 在最初自然的悲伤过后,他不会非常想她……”
“为什么?她专横霸道吗?
噢,不是,”马普尔小姐说,“但我认为她——呃,她不是个体谅人的女人。心地很善良,可是不为别人考虑。
她会喜欢他,在他生病时照顾他,关心他的饭菜,而且是个好主妇,但我认为她不会—呃,她甚至不会知道他的感觉和想法。这使那个男人的生活很寂寞。
“啊哈,”德莫特说,“那么以后他的生活可能会不再寂莫了吗?”
“我想他会再结婚的,”马普尔小姐说,“可能会很快。而且遗憾的是,可能跟一个同样类型的女人。我是说他会娶一个个性比他强的人。”

“不完全是这样,”马普尔小姐说,“大多数人都有自我保护意识。他们明白什么时候说或做某些事情是不明智的,因为有人在注意你的话,或者因为有人有那种坏名声。可是要我说,阿利森·维尔德除了她自己从来不会想到任何人——她是这种人:告诉你他们做了什么,看见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听见了什么。他们从来不提起别人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生活就像是一条单行轨道——只有他们自己在上面通过。别人对他们来说就好像好像是房间里的糊墙纸。”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我认为希瑟·巴德科克属于那种人。”
班特里太太说,“你认为她是那种贸然地一头撞进一件事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吗?”
“而且,她不知道那是一件危险的事。”

她一点都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她一点儿都不知道人是什么样。她从来就没想过这样。所以，你明白她不能防范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她一点都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她一点儿都不知道人是什么样。她从来就没想过这样。所以，你明白她不能防范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她一点都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她一点儿都不知道人是什么样。她从来就没想过这样。所以，你明白她不能防范发生在她身上的事。

她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对她百依百顺。但是那不见得表明他的专一，不是吗？这可能表示他没有勇气去反抗。